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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 for Me(Permets-tu番外)

之前的大学音乐剧社番外,标题取自歌剧魅影里魅影对克里斯汀的Sing for me。

cp:费董


很多年后费祎刷着知乎看到“26岁学钢琴晚不晚”的问题,得赞数最高的回答是“晚了,因为你爸妈打不过你了”。费祎想了想,觉得特别有道理。

费祎和董允的第一次见面称不上愉快,但绝对称得上鸡飞狗跳。那天董允上完钢琴课从琴行楼梯上下来,就看见严肃音乐家费父抄着宝贝家里的宝贝笛子追着费祎揍,喊着“你老子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好好弹琴的兔崽子”。最后费祎没看清前面的台阶直接绊倒在地,抬头,就见董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个扣子,穿着锃亮的小皮鞋,一副严肃小大人的样子。

旁边看钢琴的小孩哇哇大哭。

严肃小大人伸出手。

费祎秉着义薄云天的原则:“看见没,那个吓哭小孩的小火龙就是我爹,你千万别选他的课。”

董允第二次见到费祎就是在第二天,他听到对门一声熟悉的小兔崽子的怒吼,推门只见费祎像只兔子一样窜出对门,边扭头铁骨铮铮“我要离家出走做独立音乐人”,然后被费父抄着提琴弓撵了几条街。

最后铁骨铮铮立志要离家出走做独立音乐人的费祎是被董爸爸从社区派出所领回来的,急昏头的费父看着冻的鼻涕直流脏兮兮的儿子,放下高高扬起的巴掌,最后像对成年人一样拍了拍费祎的肩。

“这听起来没有半点一见钟情的可能性,那句话怎么说的,一见钟情是一切爱情的开端。”诸葛果靠在吧台旁边,画着烟熏妆,看起来比摇滚歌手还摇滚歌手,她把一瓶酒往费祎面前一掼,“找我顶多陪你喝个酒,心理咨询找你的王连妈妈。”

一来二去后两家就熟络了,费祎一家都是搞费祎所称的“严肃音乐”的,董允在费父所在的琴行上钢琴课。也许音乐天赋确实有遗传的可能性,至少在同龄人依旧惨遭车尔尼毒打的时候,费祎已经拎着,啊不对,费父已经拎着费祎带着肖邦的第9首F小调练习曲把捧了一堆奖回来。

每一个人小的时候都被问过同样一个问题:”你长大后要做什么呀”。当时大院里因为什么事聚餐董允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当轮到费祎时,他跳到椅子上,目光坚定,平时前方,说道:

“我要当摇滚巨星。”

应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摇滚哎,喝酒,抽烟,烫头,超帅!”

事后费父又拎着提琴弓还是那个宝贝笛子撵了费祎几条街。

院子里的母亲们每次教育孩子,都先拿问题儿童费祎说事,接着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孩子的耳朵说:“你看看董允,你就不能学学他!”在这种情况下费祎依旧莫名其妙地和董允成为了朋友。每天早上董允穿戴整齐吃好早饭,给自己和董昭昭系上红领巾,拉着昭昭去敲对面的门,门开了露出和毛茸茸乱蓬蓬的脑袋,干嚎一声“等五分钟”,五分钟后费祎顶着那两根怎么梳也不驯顺的呆毛,拎着包叼着吐司,乖乖巧巧跟着董允下楼。夏天放学时会在校门口买冰棍,三个人慢慢吃着盐水棒冰往家走,冬天则是一人一杯姜茶。

董允第一次接触到音乐剧是在初中毕业的暑假,那天费祎拿着平板敲响了董家大门,神神秘秘地探头探脑。

“给你看个好东西。”费祎扒拉着门框以防被董昭昭用作业本打出去。

最后他们三个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个下午的《Mozart!》【1】。

等到高中开学时,他们已经扒了一堆音乐剧,并沉迷吸悲(悲惨世界)无法自拔。

上高中后费祎像是点满了逃学技能,每天靠着走读证和门卫以及班主任斗智斗勇。董允一周起码能看见三次隔壁班的班主任杜微气急败坏在走廊里对费祎训话,费祎嬉皮笑脸地赔个不是,然后朝董允挤了下眼睛。

“你要是肯像休昭那样用心点,你的成绩能更好。”杜微指着那张年级十五的排名。

费祎十分严肃:“老师,我们是素质教育是吧。”

“是啊……你说这个干嘛?”

费祎:“素质教育的宗旨是要全面发展是不是?”

“是啊。”

董允在一边已经不忍心听下去。

“所以我是将时间花在全面发展上了。”费祎义正言辞。

“费祎。”杜老先生沉默一会说道,“滚,滚出去。”

高二分班后两人都选了文科,都进了强化班。费祎组建了一个摇滚乐队,艺术节那天满校园发“耶稣基督爱你”的传单,董允刚结束钢琴演奏下楼(C大调作品第K.265/300e,“一首俗气的浪漫曲”,费祎曾这么形容),就看见费祎跳上摆摊的桌子把吉他砸了。

费父揉着腰椎间盘突出的腰,抄着提琴弓又一次把费祎追得满院乱窜。

“其实我不想砸的。”费祎感情真挚地看着董允。

“然后?”董允放弃了李斯特,扭头看他。

“但那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摇滚巨星们为什么要把吉他砸了,我觉得不砸太对不起他们。”费祎继续感情真挚地看着他。

“……我建议你还是快跑吧。”董允闭嘴。

费祎回头,看见家里老爹杀气腾腾举着提琴。

“我看你是别想再要吉他了。去,晚饭前把拉二给我背下来。”

费祎惨叫:“我要控诉您虐童!”

“首先你不是童了。”费父拎着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的费祎扔在家里的钢琴前。

费祎不讨厌他称呼的“严肃音乐”,更不讨厌“严肃音乐家们”,他和董允一样,发自内心视他们为老师,只不过就如几年后他听到蒋琬的疑问那样——当我们听闻俄罗斯钢琴家的音乐时,我们赞美的究竟是他的技艺或是谱子,还是悲恸于那片严寒的土地。

不停追逐技巧的精湛,在时光面前显得不堪一击,这些旋律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故纸堆的一员,然后被遗忘,或是一群琴童哭着对着谱子砸琴键。

费祎和蒋琬一样恐惧这些,于是他在The Wall【2】中寻找新的诠释。

“我依旧没听出半点一见钟情的影子。”诸葛果严肃地指出。

“你听我讲完。”费祎气若游丝地趴在吧台上。

日子依旧在继续着。董允拿着走读证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每天写完作业去一趟车库把搞着稀奇古怪旋律的(他有一天还看到费祎正测试钉子落到地面好听还是直接把杯子砸碎效果更好)费祎捞出来,押送回去逼着他写完作业,他在旁边弹钢琴,有时候是勋伯格,有时候是简单的《野花》之类的曲子,等费祎写完作业后把他塞进隔壁家门。

“肖邦的第二钢琴奏鸣曲。”有一天费祎在他弹钢琴时突然抬头,“葬礼进行曲。”

董允停止演奏:“是,你不喜欢吗?我要换个曲子?”

“不,这很好,我只是很喜欢这首。”费祎放下作业,“放心我写完了,我很多是在课上写的。介意吗?”他坐在琴凳另一边。

丧钟一般的和弦在他指尖轰鸣,一声一声宣告大限已至,旋律步入舒缓,天国的光辉洒在送葬者的肩头,墓碑上有干净的雪,一切都纯粹而肃穆。但很快被一个突兀凄厉的和弦打破。

“不弹了。”费祎烦躁地揉揉眼睛,然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晚安。”

高考那年院子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董允背着家里参加了艺考,但也考上了心仪的重点大学的音乐学院,第二件是费祎背着家里没去参加艺考,却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王牌的文学院。两家拿着通知书,一时不知该气不打一出来还是该办个升学宴。

董允一直很好奇费祎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他在文学院被教授的点名发言时面无表情说“黑格尔正表现出雨果的某种特殊隐喻形式。”虽然没见他有多用功,但那些由白兰地、苦艾酒、黑啤以及杂七杂八的诸如司汤达拉赫玛尼诺夫堆积成的论文总能获得很高的分数,考试也是如此。

“甜美的痛苦?【3】”迎新晚会上王连问他。费祎正笑眯眯地唱那首Déchiré【4】,嗓音清澈。

“不。”董允摇头,“小时候被问过你长大后想干什么,我记得他的答案是相当摇滚巨星。”

“你呢?”王连问。

“键盘手。”董允喝光果汁后上台熟练地把开始搞事的费祎领下来。

费祎扭头看着董允的眼睛,董允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一颤一颤。

他第一次想亲吻董允的睫毛。

“所以一见钟情,呸,几见钟情的是你。”诸葛果冷静地看着他。

费祎决定打个电话问蒋琬能不能让他把最烈的白兰地给他带过来。

“小休昭至今还不知道。”诸葛果喝着果汁。

“而且昭昭显然不想帮我。”费祎脑壳疼。

让我们重新梳理下时间线,那场迎新晚会后不久他和董家兄妹都收到了章武剧社的邀请,然后和王连蒋琬他们真正熟络起来。而费祎喜欢董允,和蒋琬喜欢张裔那种把自己的憋死的不同,剧社里是个正常人都看的出来,除了董允。

董昭昭:“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然后把费祎赶了出去。

“听你讲完前因后果我也觉得你太不靠谱。”诸葛果评价,“好了快把自己灌醉然后我给王连妈妈打个电话,你去找他碎碎念去。”

诸葛学长他们出去交流后蒋琬惹了一通事,跑前跑后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但蒋琬依旧一脸心灰意冷办了休学,于是费祎除了上课/骚扰董允/和王连在排练厅用快散架的架子鼓制造噪音,就是去出租屋找蒋琬喝酒,喝多了两个人一起碎碎念,最后被王连一人一个毛栗子。

“醒了?”董允放下书。

费祎有气无力地把头闷在被子里:“没有。”

“……记得喝茶醒酒。”董允将冷的茶水倒了,换了新的。

费祎一度感觉董允对自己所选道路的不赞同,所以当他知道董允参加艺考时非常惊讶,直到有一天他在琴房里听到了一段陌生的主题,干净又温和,像冬天的阳光第一次亲吻年轻女孩的面庞。

“没什么,谱着玩的。”董允放他进来。

费祎又一副严肃的表情,董允心里一格愣,每次他摆出这个表情绝对没有好事。

“诸葛学长说,我们元旦上大悲。”

最后董允稀里糊涂成了古费拉克的A卡,费祎则去唱了公白飞。

演出结束后费祎趴在床上,没有卸妆,眼线已经有些糊了:“Permets-tu?”他问。

董允没回答,他打了盆热水:“起来洗脸。”

费祎哼哼两声继续装死。

“我会跟文仪说让他禁止你使用那个架子鼓的。”董允威胁道。

费祎垂死病中惊坐起,然后被热毛巾糊了一脸。

后来剧社又排过许多剧,但悲惨世界像是固定剧目一样,每一次演出前都必须要先表演其中的一小段,有一年费祎领到了格朗泰尔,姜维唱安灼拉,他向姜维问出那句:“Will the world remember you when you fall?Can it be your death means nothing at all.”【5】

他心里突然涌起了奇特的感觉,董允的钢琴突然加了一小段变奏。

社团展示日那天他和王连搞来了蓝牙音箱,占据了C位,从波西米亚狂想曲唱到了摇滚学院,当他吼出“And I'll climb to the top of Mount Rock,And be part of that heavenly scene. ”时,他撞见了董允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大笑着伸手,董允抓着他的手站在了电钢琴旁边。

费祎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1】一部经典的德语音乐剧,为了和法国的音乐剧摇滚莫扎特区分而在标题后加一个感叹号,这也是我的入坑剧,中考结束后我同学推荐给我的。

【2】Pink Floyd第十一张摇滚专辑,中译《迷墙》

【3】出自法语音乐剧摇滚莫扎特,虽然是小黄歌(……),表达的内容实际是萨列里对莫扎特的妒忌。

【4】出自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小太阳菲比斯唱段,虽然是渣男神曲但旋律超级洗脑超级好听。

【5】出自悲惨世界中的drink with me,是之前群里和@我不是你们认识的ANNA 太太聊到的脑洞,其实是个对姜的flag与后世评价。“当你倒下,世界可会再把你记起,你的牺牲是否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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